28年前，张国荣和林青霞的“第一次”，献给了这部重口武侠片 -

张国荣和林青霞因拍《东成西就》相识。

两人住在同一栋公寓，经常坐同一班公交车去片场。

当时的林青霞与男友秦汉分分合合，而正处于感情分手边缘的林青霞可以说是心情并不怎么好。

张国荣就以哥哥的身份问她：过得好不好？

而林青霞没说上两句就泪珠往下滚。

沉默了几秒的张国荣就搂着她的肩膀说：“我会对你好的。”

从那时起，张国荣与林青霞就以姐妹相称。

没想到两人的第二次合作，都奉献了自己银幕史上尺度最大的第一次——

《白发魔女传》

本片改编自梁羽生原著同名武侠小说。

刚开始是高志森对这部小说感兴趣，希望于仁泰可以把他改编成电影。

但于仁泰对古装戏并不感兴趣，他执迷于恐怖惊悚题材。

后来征得作者梁羽生同意可以放开手改编后，于仁泰决定亲自指导。

人选方面，于仁泰最早就敲定由张国荣来扮演卓一航。

最初的构想是想拍一部武打动作片。

制片人黄百鸣希望可以找一个真正会打的女星出演。

杨紫琼自然是不二的人选。

当剧本给到她的时候，她也很期待可以和张国荣来一场银幕苦恋。

结果在片子开拍前两周，杨紫琼因故辞演。

黄百鸣只好换人，于是想找林青霞。

林青霞当时也是没有档期，但当她得知男主角是张国荣之后，便立马答应。

剧本也因为林青霞的出演，从原来的武打为主改成了以爱情为主。

卓一航的人设，在原著中是优柔寡断，要权位又要女人，有欠侠者风范。

于仁泰觉得这个人设，对于九十年代的观众来说很难接受。

因此电影里的卓一航，性格有了很大的改动。

变成了浪子本性、不愿受礼教束缚，爱行侠仗义，不屑武林争霸的那些事。

配上一头散发和张国荣的俊脸，更添几分魅力。

经过《阿飞正传》《霸王别姬》，张国荣俨然成为了香港影坛独当一面的存在。

诚然，这肯定不是张国荣最好的电影。

但只有他饰演的卓一航，能够在一部大女主电影里演得平分秋色潇洒不羁。

浪子形象，张国荣在《阿飞正传》里就演绎过。

为情所痴，《霸王别姬》首当其冲。

所以，他对练霓裳的一眼万年，是令人信服的。

他举起剑对天发誓，说卓一航永远不会辜负练霓裳。

你不会觉得这是渣男骗炮后的甜蜜谎言。

能够让卓一航一眼爱上的女子，只能是林青霞饰演的练霓裳。

1992年，林青霞版的东方不败横空出世。

一袭红衣喝酒惊艳了无数年华。

后来和朱茵眨眼、张敏回头、祖贤穿衣并列香港电影四大名场面。

这个角色太深入人心了。后来林青霞去试镜王家卫的《东邪西毒》，王家卫拿着定妆照看了好久，随后跟她说太像东方不败了。

林青霞还因此哭红过鼻子。

观众对林青霞的评价，多半都会有“霸气”这个词。

唯独周星驰对林青霞的评价，一针见血：

当林青霞穿起女装时，在男人眼里就是最美丽的女人，当林青霞穿起男装时，就是最靓的男人。

《白发魔女传》第一次展现了林青霞作为女子的柔美一面。

全片最唯美的一幕，当属练霓裳水中沐浴。

水，有情欲的象征意义。

那一刻，我们跟随卓一航的视角，眼前的春光一览无余。

湿漉的长发、冰肌玉骨、香肩半露。

美而不骚，色而不淫。

林青霞信任张国荣，很担心自己会“穿帮”。

她要求张国荣替她看着，才放心拍摄。

张国荣更在现场示范，又为青霞修改对白。

鸳鸯戏水那场戏，张国荣和林青霞都贡献了从影以来的最大尺度。

那段缠绵悱恻的水中激情戏，导演于仁泰希望二人贴得更近一点。

于仁泰还未开口，林青霞已经先问他：“你是想谈那场戏吗？你想做到什么程度？”

当得知导演所想要的画面后，林青霞也都全部照做，但一直小声嘀咕：

不用这么大尺度吧？

拍完这场戏，林青霞遇到记者，向记者展示了哥哥在自己身上留下的印记（吻痕）。

随后记者又跑去问张国荣有没有受伤。

张国荣答：“没有。”

说着还摸摸胳膊摸摸腿，又风骚补充：“一点事也没有。我怎么会有事？我太……经验丰富啦！”

当时看这部电影，只当作是一部奇情猎奇的武侠片。

重刷才发觉，整部片子最被低估的人是吴镇宇。

他饰演的连体人姬无双，是不少观众的童年阴影。

刚出场的时候，他一会哑着声音说话，一会声线又切换到女人。

一开始我以为吴镇宇是因为练了什么歪门邪道的功夫导致人不人鬼不鬼。

后来才知道他们姐弟俩是共用一个身体。

两个连在一起的人分别蜷着，像蝴蝶身上长着的两张翅膀。

这一幕多年后重温都觉得很重口，cult味十足。

在武林人士眼中，他是十恶不赦的魔教头子。

但在练霓裳面前，他终究是一个爱而不得的舔狗。

他从小收养练霓裳，却对她动了真情。

可惜练霓裳心中只有卓一航。

为了卓一航宁愿离开魔教，甘愿上刀山下火海。

姬无双因爱生恨，血洗武当。

了解到练霓裳的心意后，还是狠不下心杀掉对方。

多年后，不少网友也承认，吴镇宇才是整部片子的惊喜，他太适合扮演这种神经质的妖孽了。

说到底，这部电影里的所有人，都是爱而不得。

卓一航、练霓裳、姬无双，还有一直单恋卓一航的大师姐（蓝洁瑛 饰）。

表面上是部重口味奇幻武侠片子，骨子里其实是部充满悲剧色彩的爱情片。

有网友如此评价片子卓一航和练霓裳的爱情：

爱是世上最美的事物，却要面目全非才好看。

配上张国荣所唱的主题曲《红颜白发》，更像是一首写给爱的挽歌：

红颜与白发，从前与以后，一夜间拥有，这难道不算，相恋到白头。

本来片商欲再拍续集，可惜张国荣当时给久未拍完的《东邪西毒》绑着档期，续集中只可以客串形式，在头尾部分出现。

今年是《白发魔女传》上映28年。

之后也出现过许多版本的白发魔女。

蔡少芬、蒋勤勤、马苏、范八亿等人都演过练霓裳。

但无一可以超越林青霞的版本。

张国荣斯人已逝，林青霞退圈息影，蓝洁瑛孤独离世，只剩吴镇宇一个人在港片中苦苦坚持。

不由得感叹一句：物是人非。

如今的港片越发地精致和政治正确，少了上个世纪90年代那种天马行空和舍我其谁的豪迈。

很庆幸有电影这个载体。

可以封装记忆，留存经典。

他们依然可以通过荧屏继续颠倒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