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鹏：我们到底有没有吹法螺？ -

文 | Karakus

上周六1024，是码农日。

照设立的初心，在2的十次方这天，程序员们应该拒绝加班，互相送一颗慰藉的橙子，让秃掉的头回一点绒，再洗一洗快要窒息的格子衫。之类。

小鹏的程序员是没这福报的。1024也是“小鹏汽车智能日”，是小鹏上下出来练摊展示赛博肌肉的时刻。今年已是第二届，主场摆在广州华南理工；去年则是在清华。

纵使场地的录取分数线降低了，但是业内的关注度还是很高的，据说一些友商心里挺着急，早早严阵以待。没有什么能比对手的神经紧张，更能说明小鹏在智能化上初步建立了搞事情的实力与威慑，尽管当天小鹏也没吹啥全新的牛逼，主要内容有三：

一是NGP高速自动导航驾驶，可以在特定高速公路实现进出匝道、车道居中、自动变道等等。其实在今年4月小鹏P7的发布会上，作为XPilot 3.0辅助驾驶系统的feature已经介绍过了，预计将在2021年Q1通过OTA推送更新，超长等待是因为需要完成100万公里的测试累积。

其中，自动变道是一个标志性特征，可以区别于市面上广大的L2+级自动驾驶。后者几乎是自适应巡航加上车道保持的进阶，支持汽车在限制条件下傻瓜地自己腿一段，“+”主要体现在全速域（尤其高速）以及更安全。

自动变道则像第二性征，是进入青春期之后才发育的。目前量产并上架的产品，仅有两家，特斯拉的NOA与蔚来的NOP。

特斯拉是同龄人中第一个长毛的，在2019年6月推出，给业内带来了不小的震撼——根据媒体《汽车之心》 的报道，秦力洪曾透露NOP原本不在NIO Pilot早年的规划内，是在2019年年中，为了满足用户提出的需求，而决定新增的功能。时间节点是不是巧得不行？而从今年10月起，NOP已通过NIO OS 2.7.0更新，分批推送给用户。

以“智能化”为品牌标签的小鹏，或许有些着急被落在后面。在智能日前10月22日晚间，小鹏才进行了自P7上市以来的第一次重大OTA，开放了自动驾驶辅助（包括ACC自适应巡航、 LCC车道居中辅助、ALC 自动变道辅助、BSD盲区监测预警、LCA车道变换预警）和全场景语音等等。

在智能日当天，针对尚属期货的NGP，小鹏汽车自动驾驶副总裁吴新宙博士强调其重点落在中国路况，因为“即使是业内公认的国外自动驾驶技术顶尖车企，在中国路况上也难免有点水土不服”。

比如在功能上，NGP就有安全路锥识别与避让、大货车规避、夜间超车提醒、故障车辆避让、拥堵道路超级跟车、高速公路及部分城市主干道等使用场景，此外还可以应对暴雨天、夜间、高复杂路况、无全球定位信号等等情况。

二是停车场记忆泊车功能，小鹏称其为“首个可量产且不依懒于停车场改造的自主泊车系统”。它可以识别停车场的结构，通过众包和云端完善地图，然后选择最优路径自动停放到泊车位置。这也是XPilot 3.0的一部分，所以还要等待量产上线。

在这一方面，小鹏也面临紧迫的竞争。尽管目前来看，其现有的自动泊车已经闯出些名堂，根据自曝数据，2020年以来，小鹏用户使用自动泊车系统平均耗时32.3秒，泊车场景覆盖率已达85%。但别的玩家也没闲着。在9月百度世界大会上，百度和威马展示了一套AVP自动泊车产品，也即将在明年初实现量产，搭载于威马的新车上。从双方的Demo视频来说，看上去有得比。

三是智能座舱，小鹏把优势总结为“最好用的驾乘智能”、“最便捷的车载交互”、“最广泛的生态接入”——不纯属瞎吹。但按我的看法，和市面上广大而趋同的智能座舱相比，小鹏最突出的价值大概在于两方面：

一方面是确实开放，拿最常用的影音APP来说，覆盖腾讯音乐、爱奇艺、优酷等所有主流音视频APP，不管你是谁家绿钻黑胶VIP都能在小鹏里继续你作为大会员的骄傲。

架构上小鹏支持应用商店和支付宝小程序双生态，目前有超过50个第三方APP、超过50个支付宝小程序，并支持支付宝声纹支付功能。虽然绝大部分APP很可能低频还重复，但这也是为创造出一些非刚需求打基础：比如你在回家路上，突然不想做饭就想叫外卖了，就可以直接用小鹏语音下单。

这当然不是汽车智能之所以存在的根本性理由，但正如你也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就不在办公室里用手机提前规划一样，相比意志的偶然性，人的行为纠正太有限了，总会有一天让位于更便利的方式方法，所以我相信这些非刚性需求会在未来某一个时刻成为爆发点。

另一方面是全场景语音控制，在更新之后，亮点不仅是能做的细碎变多了，还可以连续对话，唤醒一次就可以实现多个指令。比如在视频中展示的一段：

-热死了，来点风

-空调开咯

-18度

-风量10档

-10档风了

-冲我吹

-吹你大脸

看上去似乎只是省去了“你好，XX”“主人，在呢”的流程，但是仔细看上面这段对话，其实解决了人机对话中上下文继承的问题，比如18度和10档风，单句是不具备实际意图的，只是数字加上量词而已，隐含意图对人工智能的理解就具备挑战。

现在我们看到的成果，应该是通过针对场景的高度定制来解决的，可以解决但也不是很好解决，其智能感体验取决于产品经理设计的对话流程和用户的匹配程度有多高。从目前来看，小鹏的这套语音产品还是比较先锋的，一定程度上说明了在供应商基础之上，小鹏一定还有自己的奋斗。

不过，在一些细节上，还是有点工程师/程序员思维大于产品思维的感觉。比如现在的语音控制可以很细，甚至已经深入到第三方程序中，比如在智能日上就有“把窗打开到18%”或者“歌曲快进37秒”的指令演示。

控制精度达1%、1秒，好像是很厉害，想想实在没什么用，虽然我只能代表自己的经验，但是几乎没有一首歌快进37秒之后我能知道它能唱到哪里。更合理的场景或许是，“快进到高潮”或者“跳掉间奏的部分”，但或许需要更垂直的音乐AI软件帮衬了。当然，现阶段想展示一下能力，也没什么可指摘的便是了。

整体来说，这个智能日没有太让人弹眼落睛的地方，很多都是说过的内容，被自己说过，被对家说过。或许一定程度上也照映出小鹏即将面临的新命题：当所有人都开始重视智能化，并且通过各种方式实现智能化时，小鹏的门槛在哪里？

何小鹏当天说，“真正认真对待软件的人，应该自己制造硬件。”

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回答。

这句话是硅谷经典的掉书袋，原话出自计算机图像接口先驱艾伦·凯（Alan Kay），而对于企业的意义是乔布斯定义的。

在2007年苹果第一支iPhone的发布会上，乔布斯说了这句话，当时大家都以为说的是iPhone和iOS之间的辩证关系；万万没想到的内涵是，苹果会在不久后投入大规模的芯片研发，进行更深度的垂直整合。

他们在2010年推出了自研A系列的第一款产品A4（SoC）应用在划时代的iPhone 4上，到眼下的iPhone 12用到A14，真的是很强。同时苹果芯片也扩展到了旗下其他相当多的产品上，比如Apple Watch上用的S系列、AirPods上用的W系列、MacOS上用的T系列等等。

没有此番投资，苹果不会是现在的苹果。

小鹏似乎打算以此明志。在通稿中他们写道，“（这句话）恰好印证了小鹏汽车在智能软件全栈自研上的态度和造车初衷。”

何小鹏说，智能汽车的赛道，不应只比拼数量，而是更应看重在闭环能力、可控数据和增长速度三个维度上高质量的发展。

比如在自动驾驶方面，“全栈自研量产能力”被提到了“核心优势”的位置。小鹏的全栈，覆盖了从基于车端的感知、定位、规划和控制等模块，到数据通路及云端数据采集与标注、分布式网络训练等方面，可以形成数据和算法的闭环，为快速迭代打下技术基础。

我试图揣摩一下背后的深意：我自研的内容多、程度深，所以更牛逼。

他们强调，目前在全球只有两家企业拥有此能力。虽然在任何一篇通稿里都没有指出另一家是谁，但显然只有特斯拉。这家连芯片都是自研的企业，和苹果一样，为汽车行业给出了一个全栈自研而大获成功的例证：创新这么难的路，只有靠自己才能走，市面上恐怕没有一家供应商，能像自己的公司部门那样配合产品做深度定制，毕竟如果不考虑战略独立，后者只为自己一家企业服务。

当然，垂直整合不是什么新概念，也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尤其在汽车这样一个热爱集成的友爱行业，以博世等为代表的Tier 1一定有别的想法。

小鹏判断，今年到2022年底是智能汽车的蓄势期，目前还处于中级智能阶段，从2023年底到2025年将会迎来真正的爆发和颠覆，由高级智能向完全级智能阶段迅速突破性发展。到那时，或许会是更好的观察时间。

在那之前，我们也可以先从小处着眼。何小鹏说，明年第一季度，小鹏将会挑战用NGP从广州出发一路开到北京，全程超过2000公里，让大家来看看行不行、有多行。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嘛。反正也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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