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k Tok遭围剿，张一叫该反思什么 -

作者：大侦探

来源：丽尔摩斯

是时候思考社会责任了

App有千千万，但能够像抖音一样妇孺皆知，让城市白领、流水线工人、音乐人、企业家、卖货的都拿出来抖一抖的并不多。

抖音某种程度上是一个小社会缩影。呈现世界万千，但对算法优先于内容和人文带来的“速食感”也常使人们感到疑惑和不满。

人们一边沉沦，一边抗议：“完全依据算法的推荐，人如果不控制就会总往抵抗力最小的方向走”、“在猎奇道路上满足了绝大多数的年轻人，极端一点说是娱乐至死”，“信息流，快车”等等。

尽管短短几年就成为科技巨头，抖音母体字节跳动的技术驱动、算法推荐等一直存在争议。这种算法打头与人文的冲突，也贯穿其出海受阻之旅。

2017年抖音出海，一路势如破竹。2018年3月，张一鸣提出字节跳动未来三年内的主要目标，其中之一就是力争超过80%的用户来自海外。他的理由是：“中国互联网人口，只占全球互联网人口的五分之一，如果不在全球配置资源，追求规模化效应的产品，五分之一，无法跟五分之四竞争，所以出海是必然。”

2020年3月成立8周年之际，字节跳动全球招募高管，张一鸣亲自上阵，挂帅全球总指挥。

然而不到半年，局势180度大转弯。抖音在印度被下架，在美国也受到了司法等部门的调查，在此之前抖音在印尼被下架，在英国也受到调查和处罚。

抛开国际政治因素，算法、科技与人文的冲突贯穿这场危机始终。能否解决这个冲突，决定了字节跳动仅仅是大，还是成其为伟大。

01.

高光与困境交替的现实

全球范围内，在中国和西方国家市场各拥有超过1亿用户的科技公司只有两家，其中一家是苹果，另一家就是字节跳动。

2020年第一季度，抖音全球下载量超20亿；6月荣获全球收入最高的非游戏应用，用户支出超过9070万美元，是2019年6月营收的8.3倍。目前，字节跳动已经在30个国家、180多个城市拥有办公室，员工6万。截至2019年底，已经覆盖150个国家，75个语种。

这不仅是火爆，背后还有高速增长的趋势。

前不久，据路透社和彭博先后报道，2019年字节跳动实际收入170亿美元，比2018年高出两倍多，利润超过30亿美元。换算过来即约1200亿人民币，一天进账3.3亿。而此前三年的收入分别是500亿、160亿、60亿。

但与高歌猛进、飞速扩张相伴而来的却是越演越烈的出海危机。

2020年3月12日，成立8周年的字节跳动磨刀霍霍，高层人事变动、全球招募高管、建立数据中心，准备大干一场。

但6月29日，印度政府发布公告，以有损印度主权、国防、国家安全和公共秩序为由，宣布禁止59款中国手机应用。首当其冲就是字节跳动。

Tik Tok下载量前三是：印度、巴西、美国，市场占比分别为34.4%，10.4%、7.3%。政策一出，仅一天，Tik Tok就从印度市场消失了，除了能看见一个图标，打开看不见任何视频。好像它从来不曾存在。据有关人士表示，损失将超过60亿美元。

紧接着作为Tik Tok第二大市场的美国也有了一系列举动。7月6日美国国务卿蓬佩奥在回应印度封杀中国59款应用时评论说“美国也会做好这件事”。7月7日，据外媒报道，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和美国司法部开始联手调查Tik Tok，指控其未能履行2019年旨在保护儿童隐私的协议（即Tik Tok未能按照协议删除13岁及以下用户的视频和个人信息）。

7月10日，亚马逊发布内部信，以信息泄露为由，要求公司IT员工删除手机上的Tik Tok，虽然事后说这是误会，但是一系列端倪都表明字节跳动海外扩张之旅可能迎来一系列监管危机。美国虽没有印度那么激烈，但此前就有一系列禁止陆军、海军、政府人员使用Tik Tok的举动。

此外还有欧盟等，6月10日，Tik Tok签署欧盟《反虚假信息行为准则》。如何应对监管可能成了字节跳动现下出海存亡的关键。

02.

各国为何围剿Tik Tok？

以美国为例，各国对Tik Tok的监管理由主要有两个方面：

一、 用户数据收集问题。2019年12月，字节跳动因涉嫌违反美国儿童隐私保护法案遭到起诉。据悉此前，要求任何应用在收集个人信息之前，针对13岁以下的儿童需要获得其父母的同意。

二、 国家安全。调查Tik Tok是否会对美国构成安全风险，2019年在加利福尼亚被提起集体诉讼，理由是Tik Tok将美国个人身份信息转移至中国服务器。

此外，前不久6月20日美国现任总统川普举行自美国新冠疫情爆发以来的首次线下竞选集会，尴尬的是，原本可容纳超过1.9万人的活动场馆，在当晚集会开始有数千空位，原因是美国反对特朗普的网民通过Tik Tok等网络平台发起了提前预定座位的运动，而一些人却故意没到场。字节跳动虽然跟这件事无关，但作为一家中国背景的互联网公司却被瓜田李下，被怀疑干涉大选。

总之，数据端以涉及个人隐私，国家安全；内容端以涉及儿童、宗教、色情等，成为封禁的主要理由。

那么，打败了国内快手等竞争对手，在出海的道路上打败了Facebook等科技公司的字节跳动，此次是否能够度过监管这个难关？

就目前，字节跳动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来面对出海遭封禁的局面。比如雇佣当地员工，或将用户数据存储在中国以外之地。如印度曾雇佣员工2000人，把其数据存储在美国和新加坡，甚至宣布将在印度建立数据中心。但由于前面中印领土争端冲突，目前看来这一切措施并没有起到作用。

除了雇佣当地员工，字节跳动还雇佣了一些明星职业经理人任职，比如迪斯尼前高级执行副总裁兼首席战略官凯文·梅耶尔等，此外还以去中国化的策略做应对，比如数据中心完全位于中国境外，甚至建立数据隔离墙禁止中国员工访问海外产品。

但这些措施依旧流于表面，字节跳动自身可能更需要思考得更远。受阻之后，字节跳动刚好可以从极速扩张中慢下来，好好反省修补内功——因为不否认国际政治的因素，字节跳动技术驱动一直也存在争议。

01.

是时候思考社会责任了

面对字节跳动出海受阻，有两种声音：一种认为这是另外一个华为，“张一鸣终于能理解任正非的痛了。”

张一鸣

还有一种残酷现实中自省的声音。如有网友评论：

“我们不做新闻的生产者，我们是新闻的搬运工”，显然在海外是行不通的。

“张一鸣大幅度扩张，忽视文化风险后必须吞下的苦果。”

“人工智能需要的是肉鸡类客户，平台利益优先，客户体验其次，能重复沉迷的客户才是最好的客户。价值基于人性之恶，同时放大人性之恶。”

“片段信息，夺走了可贵的注意力。”

等等。

字节跳动已然是一家大公司，但社会更期许伟大的公司。从大公司到伟大公司，中间差着一个社会责任。除了算法、人工智能等科技，我们更需要的是“人优先于算法”。算法下的“信息流快车”很爽，但我们更需要读到有意义的新闻。人们对抖音当然有新奇的期许，但是更重要的是沉迷之后，是否能留下一点更有意义的东西？

字节跳动也许已经在思考这些问题，如2020年3月成立8周年会上，张一鸣内部信中就重新思考“科技”二字。

毁誉参半，虽然有争议，但它能兴起自然是它做对了什么。从2012年至今，今日头条以算法推荐信息，网络媒体转变的历史契机上，张一鸣看见趋势并且抓住了趋势。而这种优势在抖音及抖音海外版Tik Tok上再次展现。抖音和Tik Tok能够起来，最根本是顺应了短视频起来的时代潮流。好风凭借力，才让这款应用短短3年就风靡海内外。

所以，字节跳动出海受阻，也是它好好思考与其体量和影响相当的社会责任的开始。

纵观那些伟大的科技公司，科技都应当以让人更好为宗旨，算法，科技，人工智能等都应该退居人之后。

做不到这一点，字节跳动再大也不能成其为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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