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哥哥们集体唱出这首歌，谁还在乎输赢？ -

“兄弟两个字就像镜子一样，能够一看，再看，再看，再看。”

必须承认，当陈小春难得用正经的语气说出这句话时，我有点想流泪的冲动。

昨晚是《披荆斩棘的哥哥》的收官之战，最后所有哥哥们站在台上唱了一首《敬酒曲》。

他们身后的灯光是暖橘色，在雾气中朦朦胧胧，像晨曦一样。

在旋律开始之前，几位哥哥分别有一段独白。

有人并未说给观众和舞台，而是说给了彼此听。

陈小春说，我不喜欢输也不喜欢分离，所以哪里有兄弟，哪里就有陈小春；

赵文卓说，今天我放下了刀剑，但哪怕手里只有一把雨伞，卓哥也会依然罩着你们。

也有人说给了自己。始终轻声细语的言承旭，说一万次都想买机票从这里逃跑。

但“害怕吗？我害怕，但我怕我输了以后，没有重新爬起来再试一次。”

当然也有人在感谢舞台，感谢观众。

比如黄贯中说因为大家的“加油”，他在节目中终于放下了吉他，尝试去打鼓去跳舞；

还有曾把“退休”挂在嘴边的张智霖：“我本以为体力跟不上了，但听你们说，我电力还是蛮足的。”

在这个终归要分出胜负的舞台，在这个决定去留的家族诞生夜，哥哥们不谈结果和竞争，不谈3个多月来的辛苦。

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说着跟舞台相关或不相关的人生新感悟。

一首歌唱完后，他们也并没有按部就班地下场。

而是在舞台上旁若无人的互相拥抱，或哭或笑着。

弹幕中也不见挑剔，更不见各执一词的吵架。

所有哥哥的名字都被刷满了屏幕——“大湾区永不解散”“支持街道办事HOOD”“GAI唱得好温柔”“喜欢狗哥这句”……

《敬酒曲》是整档节目的最后一个舞台。对观众而言，也代表着追了三个月的故事终于收尾。

三个月前，很难想象《哥哥》的收官会是这样“大联欢”的气氛。

明星的音乐竞演综艺已经办了几年。往往越到比赛后期，选手和观众就越是会陷入一种焦灼情绪中。

苦练、输赢、淘汰……让人一颗心总是提在那里，不能落地。

《哥哥》不一样，仿佛是

一出超大规模的群像话剧。

里面的每个人无论表演水平高低，性格是外向还是内向，都是故事的组成部分。

一直超级“完美”的李承铉，终于在后半段暴露了他那比高瀚宇还强烈的哭包潜质，就像是电影角色的人物弧光；

赵文卓直到最后也没改掉他流星锤式的表演方法，但也没什么——有个格格不入的“搅局者”，故事才更有戏剧张力。

现在回头想想，《哥哥》的概念设计确实很有意思。

从一开始打出的口号就不是“选拔”，而是“部落的兼并和重组”。

前者重在结果，再佛系的选手最终也逃不过为赢而战；

后者重在过程，看强者怎么遭遇挫折，弱者如何绝地反击，甚至“勾心斗角”“浑水摸鱼”，统统都是乐趣。

初亮相时是分别入场，有人骑着自行车，有人踩着滑板车；

但最后大家站在台上齐声唱着“敬我们自己”，就像一个真正的团队那样。

有观众甚至这样比喻：“追节目追到后来，感觉自己在看西游记。”

乍一听是脑洞大开，但其实是很贴切的。

西游记中的取经四人组原本都身怀绝技，因缘巧合聚在了一起；

而在不同领域里有所成绩的哥哥们，同样是在这个舞台上成就了团队的闪耀。

暂时收敛起自己的锋芒，让自己的才华为阵营所用。

所以节目中最最触动我的瞬间，通常都是看他们做自己不擅长，或者原本不想做的事。

再比如热狗第一次跳排舞，也是因为在队员整体能力偏弱的情况下，指导老师觉得“这样会比较容易出效果”。

人总是会在不知不觉中被集体所改变，但这不见得是坏事。

因为他们为之付出情感的团队，也会反过来提供同样的支持。

就像张淇在solo舞台上尝试新风格，却撞上了对手们的强势发挥名列第四，影响了团队的分数；

在昨晚的舞台表演中间，还穿插了几段短片。

同组的哥哥们坐下来画画、聊天、相互吐露心声，描绘着对彼此的最初印象。

弹幕里一片“感人”“催泪”。不过我更喜欢的片段，其实在第五次公演结束后。

哥哥们搬离宿舍前互相道别、互送礼物，暴露出了很多意料之外的友谊。

林志炫和赵文卓，在前期节目里两个人的互动不多，还闹出过“开空调”的乌龙；

而在分别之前，他们对彼此说，“拥有你这样的室友，是我的幸运”。

黄贯中准备了一只“万年笔”，没有送给更熟悉的老朋友们，却送给了尹正；

他说“我很喜欢你这个小朋友，这支笔代表我们的友情，可以一万年。”

于是当我看到热狗跑到言承旭身边开玩笑“诶呀你是不是要淘汰了”的时候，不禁感慨这真是个神奇的节目。

哥哥们的这样“大杂烩”式的友谊，又更像是《水浒传》。

看似不搭边的人，怀揣着不同的经历、故事，从五湖四海聚在了一起。

尽管比赛时分阵营，但同样都是为了呈现更好的舞台这一目标努力。

就连最后家族成团夜的节目，也要互相帮对方的表演写词、润色。

正如梁山上的108将一样，哥哥们也有着不同的个性。

而节目中对抗与合作并行的设定，就像精心设计的剧场，把每个人的形象都凸显的更加立体。

就像“智多星”吴用，是每个队伍都想抢到手的最佳军师。

总是口嫌体正直的热狗，让我想到李逵。

别笑，你看他对赵文卓的“忠心耿耿”，像不像是李逵对宋江的追随？

为了大哥，舞也跳了、歌也唱了，街头的兄弟也顾不上了。

就连后来阴差阳错去了另外一个组，也要把卓哥写在歌词里。

更不要说大湾区识于微时的友谊，就像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阮氏三兄弟。

无论是输是赢，是聚是分，眼神总是时时交错，心也是连在一起的。

这份难得的友谊，甚至贡献了昨晚最感人的一幕——

听到谢天华也入选了滚烫家族之后，陈小春在台上手舞足蹈，简直比听说自己人气第一的时候要开心几百倍。

《哥哥》这个节目之所以迷人，大概就在于它用叙事性呈现出更多面的群像。

通过一个精心设定的场域，让哥哥做不同的选择，也有碰撞出了更多的“戏如人生”。

决定每场舞台结果的不只有排练，还有之前的组队、选歌、选顺序等，也变相增大了随机性。

两队盲出筹码，然后同时亮牌，价高者得。

结果张晋组的胡海泉硬是靠着出神入化的演技，让对方误以为他出了高价，白白多浪费了100火力值。

一路追看《哥哥》下来，我其实非常喜欢节目组布置的各种活动。

无论是每次公演前的“兄弟派对”，还是类似拍短视频、秀“绝技”之类的组内小比赛。

在特定的场景设计下，看哥哥们如何跟自己、跟他人的相处，是舞台之外的一大乐趣。

很多单薄的个人形象，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逐渐丰富起来的。

比如言承旭，初舞台呈现出的敏感性格，让人感觉他在集体生活中坚持不了一周。

没想到后来倒是如鱼得水，还因为喜欢吃、喜欢给别人东西吃，成了组内人人都会调侃两句的“团宠”。

再比如张智霖，以前觉得他是个正直到无趣的老实人。

因为长得帅、会演戏，大湾区组一开始也总拿他当“门面”用。

惊喜来自陈小春的《算你狠》，张智霖提出“那个伞应该做出烧焦的感觉”，给舞台效果提升了一个层次；

后来还偷偷计算了对手的火力值总数，确保己方能在拍歌环节占据先机。

在参与节目前，哥哥们名气或大或小，但都是以形象、能力作为主要维度

，出现在观众面前的。

而《披荆斩棘的哥哥》中，他们凸显的是作为人的生动个性。

所谓“披荆斩棘”，表面看是在探讨在当今环境下什么才是真正的“男性气质”；

但向内深挖，我们看到的却是不分性别、不分年龄的“人”。

有拼劲，有梦想，但也有脆弱，有气馁的时刻。

是这样丰富的侧面，让哥哥们的某个人生瞬间跟观众发生情感共振。

正如他们在歌中唱的，“敬第一次学步，第一次心动。”

可敬的不只是歌唱、青春、恒星、黑洞——还有我们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