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都江堰的还有其人？是谁有意将汗青引出神途？ -

或许不是大家想的那样~

到底是我们被欺骗？还是另有隐情？

都江堰~

作为一个可与长城媲美的伟大工程，

一个活着的历史奇迹，

它背后又有怎样的历史故事？

让我们带着这些问题，

今晚八点半，一起跟随石老师的脚步~

跨越时空，探索其中的奥秘。

分享嘉宾：石胜源 作家、策展人、上层杂志总编辑、第三大街艺术机构总经理

都江堰赋予成都平原生命力

著名作家余秋雨曾经说过，在中国历史上最动人心魄的工程并不是长城，而是都江堰。他说如果长城占据了辽阔的空间，都江堰则占据了我们历史上渺远的时间。

金山岭长城

长城到今天为止，已经失去了它当初的军事功能（1987年12月，长城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而都江堰仍在继续使用，通过都江堰引出的灌溉水源，滋润着成都平原。如果长城是一座雕塑，那么都江堰的文明则形成一种非常灵动的生活。

都江堰全景图

一提到都江堰，自然就会想到其修建者李冰，历史书与宣传资料上，都认定李冰任命蜀郡太守时修建了都江堰。实际上经过历史学家的研究发现，李冰是一个子虚乌有或者说模棱两可的人物。

为什么这么说呢？司马迁在写史记时到过都江堰，同时他在写秦朝历史时借用了《秦史》，里面没有谈到过李冰是如何修建了都江堰；而且在秦灭六国之前，都江堰的水利工程早已完成。

后人根据《秦记》描绘的都江堰修建图

正因有都江堰这个先进系统的灌溉工程，让蜀国的人口兴旺，粮食产量丰富，这也是蜀国强大和存在时间长的重要原因。四川有一个著名的历史学家叫杨济中，他对李冰是否修建了都江堰做了专门的阐述，所引用的史料到目前看来是无可辩驳的。

《史记菁华录》，《史记》节本

大家一定好奇李冰这个人从何而来？司马迁去世300年以后，有一个东汉末年恒帝时代的山东太守，叫应劭，他曾经镇压黄巾起义时屠杀了数千人，因此立了功，而得到了升迁。

应劭写了叫《风俗通义》的书，他在这部著作中写道：秦昭王使李冰为蜀守，修都江堰。那么关于李冰做蜀国太守修都江堰的说法，实际上是来自于司马迁去世之后，应劭写的志怪小说。这样一部通俗著作，是没有依据且不可靠的。

李冰父子雕像

李冰作为都江堰修建者的说法，经过历史学家考证是子虚乌有的，但关于都江堰这样一个伟大系统的重要工程，司马迁依然是高度关注，把它的修建时间确定在春秋之前，夏启之后。

都江堰水利工程的开端

时间追溯到了夏代，我们自然要关注到大禹治水。很多人也说都江堰是大禹修建的，这种说法既准确又不准确。

首先大禹治水是治理岷江流域的水，这个是无可争议的，得到了研究大禹和巴蜀历史文化学者的认可。其文献资料藏于现北京图书馆，是南宋蔡沈考证史料，绘出了一幅禹贡载随山川图，他在上面标注的地点非常明确，江源是长江和黄河的源头，岷江、沱江这两条江以及分叉点都江堰，注意到它的分叉点是在都江堰。

禹贡载随山川图

已故的重要学者王纯五，他通过研究说得更简单直接。比如说他所提到的历史记载：修建都江堰，大禹治水，东别为沱。沱就是现在的沱江，当时从都江堰分水进入金堂，然后从金堂进入沱江；当时疏导了一个重要的出口——现在金堂的草鞋峡，而现在只要成都暴雨稍微大一点，金堂的水就很难排出去，经常导致金堂被淹。

大禹治水

“大禹治水”，从各种的文学作品和传说当中，都了解到他治水非常辛苦，更有三过家门而不入，被传为美谈。事实上大禹治水的主要贡献是，提供了治水的方法。因为要大规模治理洪水，尤其是石器时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都江堰应该是在大洪水时代，大禹对岷江流域以及岷江的主要洪水，向成都平原周边进行疏导之后，一方面为了防止洪水，一方面为了恢复农业生产，慢慢地修建起来的。

秦代对都江堰的做法，则是制定了施行至今的岁修制度，古代竹笼结构的堰体在岷江急流冲击之下并不稳固，而且内江河道尽管有排沙机制但仍不能避免淤积。因此每年都需要定期对都江堰进行整修，以使其有效运作。

秦当年派到蜀国的蜀守，实际上是张若。他到蜀国的主要目的是助秦征服蜀国，其主要工作是提供粮食，提供军队，疏导河流，沿着岷江到乐山这条线上修建码头，以便在秦国征服六国的过程当中，通过长江运输军队攻打楚国。

治水即是治国

大禹是由各个部落推举出来的部落首领，治水对于他来说是一项重要的工作。大禹在治水过程当中，走遍了中原的大部分地方，他实际上在思考一个问题：如何管理国家。首先他在治水的过程当中，把中国分成了九个部分，在尧舜禹的舜时代，中国是分为十三个州，大禹把它分为了九个部分，第一次呈现了一幅清楚的中国行政区划图，也就是《禹贡图》。

禹贡九州图 大禹将中国分成了九个部分

第二点非常重要的是，有句话叫做贸迁有无化居。大禹在治水过程中号召人们，从低洼生存困难的地方向广阔的平原进行迁徙。实际上大禹是执行了移民政策，号召人们从不适合宜居的地方，向宜居的地方进行迁徙。

后来夏占据了中国的西部，它的起源是从西蜀开始。大禹治水的过程实际上是在谋划一个走向家天下专制集权的过程，同时也是农耕文明向中原的游牧渔猎粗糙的文明扩张的过程，这是一方面。

另外大禹还制定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制度，在民众迁徙过程中，在他统领的其他部落当中，他实现了定居即分封世袭的制度，这是一种最初的控制方式，以土地来控制人。土地是国家权力的象征，到了该大禹禅让的时候，他没有禅让，而是使用了一系列的手段，让儿子启建立了夏朝。通过后来夏启废掉了禅让制，中国开始专制集权的时代。

都江堰水利工程现貌

最后我们要回到，关于谁修建了都江堰这个问题。大禹在治理岷江流域的过程当中，提出了重要的理念：疏与导。在这时候，我们没有看见修建了都江堰的记载。应该说都江堰是在大禹的治水观念指导之下，夏朝建立之后慢慢地建立起来的（主要时间段：夏启后——春秋前）。司马迁的认识应该是正确的，李冰肯定不是都江堰的修建者，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现在历史书上所看到的大禹，是一个治水的英雄，甚至在治水的时候，三过家门而不入。实际上治水对于大禹来说只是一个工作，而他的父亲鲧治水不力被杀，禹接替父亲治理洪水，所以他可能心中有一些我们想象不到的想法。

以原始时代的生产力，修现在我们所看到的水利工程，基本上是不可能完成的。大禹提出了“导”与“疏”的治水观点，得到了上一任禅让者的认可。这个治水的过程形成了一套完整的组织结构和高效运行机制，为中国文明形成和国家管理非常重要，在这庞大的治水机构中，有二个组织特别重要——益与稷，他们的名字在后来记录大禹治水经历的《禹贡》一书中有提到。

禹贡图之九州分域图

第一个人是益，专门为大禹的治水部队打前仗、驱逐野兽的专家，也是使用和保存火种的专家。他的责任是帮助禹在大小深山里、沼泽中和水边清除河边障碍，让后面的工人能够顺利的开展治水工作，为后续部队提供肉类食品。相当于我们现在的工兵部队，负责后勤提供粮食的。

第二个人是稷，他是尧的异母兄弟的儿子，曾在农业中受过锻炼，是谷物和蔬菜方面的专家。所以他接受的任务是教导人民利用他们可以得到的土地，种植适合土质情况的谷物和蔬菜。他的任务似乎都完成得非常好，所以不久以后人民就不用他自己的名字称呼他，而是干脆以他的政府官衔农业官员或农业大臣——“稷”称呼他。水治到哪里，农业耕作制度就推广到了哪里，所以后人曾经称赞说“夏人都是光荣的农夫”。

禹王治水图

在整个治水过程当中，禹通过他手中直属的权力调动整个社会资源，实际上是在建立一个国家的体系。正因这一点，在一个农业文明时期，大禹有一个著名的观点叫做“治水即是治国”。

意思是解决了水的问题，把水治好了，农业发达了，同时这个国家也治理好了，在治水过程当中，是各个部门相互配合，是一个综合系统的机构，也就形成了后来的国家机构。

在治水的过程当中，大禹走遍天下，对各地地形、习俗、物产都了如指掌，正是在此过程中，禹重新将天下划为九个州，并制定了各州的贡物品种，并且还规定了九州的人民把这些东西带到帝都的各种路线。

大禹从都江堰出发，进入中原之后，他的治水过程，事实上是农业文明的扩张过程，由于农业的发展，土地成为国家权威的象征，大禹在治水过程当中发布了一条特别的命令，叫做“锡土姓”。（“锡土姓”：因土赐姓。所有的家族，部落以及民族游牧民或庄稼汉都一样，地位是平等的，无论谁都高高兴兴地要服从，保证不能离开他们现在居住的土地，也就是不越出“距朕行”的界限。）

从这样看来，大禹在治水过程中就悟出了治国的理念，就此设计出了古代中国封建制度全部的结构。

都江堰夜景

在这个过程中，大禹对广阔领土的人民进行了有效的征服，我们在历史书上所学到的大禹治水只是一个职责，而实际上在这过程中，要做的是建立一个新的国家来代替我们传统的禅让制。

大禹建立制度后，却延续禅让制，假装把这个位置让给了另外一个人；但他暗中让自己的儿子来接替他（大禹在当年因为是别人禅让给他，他禅让给别人，所以他不会违背禅让的这种意志，后来却暗中让儿子启掌握了这个权利）。

公元前2194年，大禹的儿子启继承父位，建立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可以确证的王朝——夏朝。大禹在众目睽睽之，终结了历代理想主义者魂牵梦绕的禅让制，从此中国历史正式进入了世袭制。后来的学者和文人，他们非常清楚这一段历史，而孟子曾经对禹这种行为做过辩护，将一己私利转化为群体的意愿。

曾经有一个叫万章人的问孟子：“我听人说，到了大禹的时候，道德就已经败坏，他不将帝位传给贤能的人而传给了自己的儿子，有这回事吗？”孟子对此断然否认，他说：“禹是要将帝位传给益的，但在禹死后，益摄政了三年就躲到了萁山，让天下人决定他是否应该继续下去。但出乎意外的是，因为益没有太大的政德，老百姓则要求夏启出来当政，各地的诸侯也到他那里朝觐。”孟子这种说法，遭到了韩非子的猛烈抨击，说大禹名利上将天下传给益，而实际上是叫启取而代之。

启继位之后，还是有很多反抗的人，奇怪的是最先对启的权威发出挑战地并不是那种诸侯同盟国，而是距离下都有二百五十多公里的义母兄弟——扈氏部落。扈氏因对夏启登基为帝不服，启立即对他们进行了残酷地镇压，此次镇压应该是中国历史上有史可载的为了维护自己政权而开始屠戮的一个开端。

这件事情在《甘誓》书中有着明确记载，启因他的异母兄弟扈反对他，因此发动了战争。启说：“扈氏糟蹋了阴阳五行，违背了天道、地道、王道，今天我奉上天的诣意对其惩罚，任何不想努力作战的人都将被杀死，他的子孙也将被拉到祭坛杀死。”

如果读过古文，我们就会发现《甘誓》书中的语气坚决、果断、残忍而不容争辩，在一个普天之下其乐融融，一个禅让制的理想社会时代，那么启这种行为可谓是惊天之举，这也是被历史学家所诟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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