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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辈
作者 /鱼子仙人
主编 / 周小九
十点视频原创
10月10号,《乐队的夏天2》HOT5出炉,大波浪是33支乐队里杀出来的一匹黑马。
第一次看见乐队“大波浪”,被他们在舞台上释放出来的癫狂和性感命中。
具有未来感的合成电子冰冷迷幻,而后朋克式的表达就像是一抹忧郁的蓝。主唱李剑带点京味儿的唱腔,像是接应迷幻宇宙的一根天线,让情绪落在了实处。
李剑细腰,大长腿,脸型工整纤细,大幅度的肢体动作性感的就像是漩涡,让人猝不及防绕进大波浪的节奏。而郉星更像是伏在暗处的一团火,偶尔躁起来,原始又神经质,他说自己是真的在嘶吼,有时候嗓子会哑。
舞台上,大波浪戏剧性的表达浓缩成孤独患者的日常自救,明明现场燥到不行,接收到的情绪却是苦涩。
直到《乐夏》第二季结束,大波浪掩藏在“时髦”外壳下的情感脉络更加明晰。
玩乐队,大波浪的时间单位是“一辈子”。
极致的情感乌托邦
李剑曾在一所学校给二年级的学生当音乐老师,没事儿的时候给学生放涅槃乐队、金属乐队的音乐。也做曾在酒吧给人做过伴奏乐手。
2009年,李剑组建了自己的乐队,名字叫Double Harvester ,一对收割者。因为名字太长,改成了Double long,而李剑的鼓手发小干脆音译成大波浪。
时间流逝,这个名字有了更深的意蕴。
“我觉得大波浪这个名字非常好,它是一个曲线,因为波浪在海里肯定是一个曲线,然后这个曲线也能代表我们的人生有巅峰的时候,也有低谷的时候,所以我们名字的含义是在巅峰的时候你不要得意忘形,在低谷的时候也不要自暴自弃。”
2010年,李剑因机缘巧合加入了逃跑计划,做乐队的键盘手。逃跑计划让他明白,做乐队,最重要的不是技术,而是情感。
而他心中的情感却还是无处安放,他最想做的乐队,依然是大波浪。
2012年,在逃跑计划即将要大火的时候,李剑却想要退出。
好多人劝他,曾经那么苦的日子都熬过来了,乐队刚好要赚到钱了,走了可惜。但在李剑看来“人不一定能扛得住诱惑”。如果扛不住,他就再也做不了大波浪了。
2012年到2013年,乐队的成员来来去去,直到有人把郉星介绍给了李剑。
两个人第一次见面,一起吃烧烤喝酒,这一幕让两个人同时想起Joy Division的传记电影《控制》。
电影《控制》资料
Joy Division,上个世纪70年代英国最具影响的一支后朋克乐队,是两个人的精神信仰。这让他们彼此信任,轻而易举洞察到对方的想法。
而李赫的加入,则显得“随机”多了。
2014年,李赫在网上看到了大波浪演唱的《02》视频,微博私信李剑。
一开始,李剑觉得没谱,但当他抱着试试的态度进行了一场排练,发现李赫的砸夯非常适合大波浪的气质。就这样,大波浪核心成员凑齐了。
那时候的大波浪,无论是体力还是热情都已经达到了第一个巅峰。
2015年和2016年,大波浪连续做了两年的大型巡演,主题名字分别叫“无取胜希望之旅”,一个叫“你看见太阳了吗?”。演出安排的很密,作为乐队大哥的李剑,希望多省点交通费住宿费,好把钱分给大家。
一头扎进大波浪的李剑没注意到的是,他这匹不疯魔不成活的马达,可能拖不动其余的成员了。
人的一生能遇见几个知己?
比赛中,有一个环节要求每支乐队唱一首歌给最在乎的人。李剑找来了刺猬乐队的鼓手石璐,选了一首《他的方式》。一首歌,凑齐了他最在意的人。
歌词“Goodbye planet”良苦用心,像是在等一个回应。李剑说过,这首歌是写给那个“听不明白事”的弟弟,郉星。
而这,是关于大波浪另一个伤筋动骨的成长故事。
“2017年年终的时候,因为我的一些偏执,太过于想要自己理解的要的乌托邦了,我那个时候始终一直认为必须按照我的理念来做这个乐队,因为按照这个理念来做乐队,我们是从让人不知道的乐队变成2017年那个样子,那个时候我一直认为不懂感恩,也不懂身边爱你的人他跟你说的话。”
乐队里,李赫有自己的生活,他在燕郊买了房,每个月要还3000块钱的房贷。而郉星虽然不计较钱,但认为理想中的乌托邦已经变得模糊。
当矛盾无法调和,其余人选择按下暂停键。
2017年年底,李赫离开了大波浪,石璐赶来帮李剑撑场。第二年年终,《蓝色的脸》专辑发行完不久,郉星也离开了。
节目后采的时候,石璐调侃,以前每次演出的时候,李剑唱这首歌差不多要给弟弟郉星跪下来了。
曾有网友考古大波浪,将李剑和郉星的友情剪成了视频。在台上的李剑,几乎每一场都要拥抱邢星。
多年来,李剑已经把郉星当作弟弟和知己,当他不在状态的时候,郉星就是他的“另一个脑袋”,帮他延续音乐想法,完成编曲。
人一生真正的知己是有限的,错过了那个年龄,也许很难遇到合拍的人。
采访的时候,李剑回忆,后面遇到的人,要么业务能力不行,要么是技术成熟,可想法太“油”。
没了那几个人,摇滚的劲儿也没了。
后来李剑在台上唱歌的时候,总会生出幻觉,以为邢星还在台上。
“我有时候在梦里在想,他还能够回来吗?”2018年音乐节巡演舞台上,李剑说完这句话,苦涩地牵动了嘴角。
2018年底,李剑去了一趟色达,所有偏执的分叉得到了梳理。在李剑心里,只留下了包容和感恩。
2019年,李剑给李赫打了一个电话,本来是请他帮忙,可请求最后变成了“能不能回来”。随后郉星也回来了。
经历过第一个低谷,大波浪的骨架洗练的更加厚实。
舞台上,《他的方式》演唱过半,郉星窜上舞台,嘶吼着“ come back。”他一把拉起跪在台上的李剑,给了他一个拥抱。
每个人都有一张蓝色的脸
节目期间,郉星和李赫有多次表示不想再继续下去的想法,理由是,不想让李剑看起来这么累。
李赫说:“他把所有的生活都放在音乐里面了。”
节目流露出来的乐队VCR,李剑的房间里除了音乐器材和书,再无其他。除了音乐,李剑很少有其他娱乐项目,甚至不怎么社交。
拿音乐当药丸的李剑,音乐成了他致郁的病根。大波浪,更像是盛放李剑对于人生所有极致想象的一个容器,因为孤注一掷,所以无路可退。
大张伟形容李剑是摇滚圈里的“琼瑶”,更恰当的形容应该是,摇滚圈里的“思特里克兰德”。那个毛姆笔下的画家,为了画画倾其所有。
录制“乐夏”的时候,李剑不开心的状态要比开心的时候多。
和福禄寿合作的时候,三个女孩儿甚至没有勇气上去和李剑商量自己的改编想法。
李剑对音乐感到不满意的时候,眼睛冷的像冰。但当他找到灵感的时候,却又开心到忘乎所以。熟稔之后,福禄寿称他们是“小孩子”,把开心难过都写在脸上。
斩获HOT4后,李剑感叹自己“缺少了一个夏天”,他把时间都用在了待在屋子里做歌曲。这种规整的感觉让他时刻能够保持兴奋。
而已经在节目里燃烧了百分百热量的李剑,面对接踵而至的演出和采访,却觉得踹不过气来。
“自从节目结束后,我就一直觉得是消耗。”
双相情感障碍让李剑的神经像是坐过山车,兴奋时感觉整个世界都柔软的像云朵,而低谷时,李剑会不停想要终止一切。
《No such disease》的歌词指向双相情感障碍,被周迅形容“有种狂躁中的稳定感”。
这首歌收录在大波浪第二张专辑《蓝色的脸》里,李剑在专辑介绍里写:
“我在人前社交生活中,表现的与他人无异,但内心却无时无刻不承受着抑郁的折磨。我时常感觉到,孤独,无力,绝望,像是顶着一张蓝色的脸,行走在宇宙的边缘。”
这几年来,《No such disease》唱了不下百场。在音乐节上,李剑会将抽象的情绪变成一个蓝色头套戴在头上,就像一颗行走的蓝色药丸。
时代的重压赋予人们更多隐秘的心境,抑郁是最无能为力的暗疾。歌词“根本没有这个病”,打破那些常年麻木压抑的群体,如同大剂量的清醒剂,不许他们自我逃避。
就像摩登天空形容的那样,大波浪用“以毒攻毒”的方式,直面人生不能承受之痛,激发着对生命的渴望。
李剑说如果乐队进了HOT5,他就去请最贵的心理医生。李剑内心的黑洞,在灯光和友情的照耀下,似乎在慢慢愈合。
俗气?是因为你还没有读懂生活
年轻时候的大波浪,没钱也可以很开心,30岁以后,理想开始落地。
钱,大波浪在《乐夏》后采中提到的高频词汇。
乐队后期花絮里,李剑和郉星在便利店念叨,“章鱼太贵了”、“二十块钱太贵了”。两个人走出便利店,坐在外面的台阶上,手里一人拿了盒酸奶。
最后一场演出结束,话筒交给李赫,让他说点对节目的感想。李剑忽然着急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整点有意义的。”李赫回过味来,问节目组什么时候能报销机票。
这支在舞台上非常“时髦”的乐队,真正填满他们生活安全感的,依然是钱。
李剑有一阵还考虑过要在哪里买房,买在燕郊,孩子可以有户口,买在像素,产权只有50年,或是去摆地摊。2018年底,郉星离开大波浪后,自己开了一家古着店,一个人独立应付生活,才明白生活的难。
“等到一年之后他会主动跟我说,我们的父母岁数都大了,我们应该挣一些钱来赡养我们的父母,让我们父母过上好日子。”
舞台上的大波浪可以借助音乐“起飞”,可能托举起梦想的,是有序的生活。
而选择改编广场舞神曲《爱情买卖》,在李剑看来是顺理成章。
“它展现的东西还都是挺悲伤的,或者说是挺愤怒的,挺伤心的一个东西,我觉得它的每一句话都和大波浪接近。”
李剑偶尔会在网上搜一些经典老歌,从前没有感触的歌曲,如今听来那些歌词却契合现状。
当这一点明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对艺术的包容,以及对身边的人珍惜。
《乐夏》HOT5舞台上,一贯将心思全放在大波浪上的李剑,获奖后的感言是要带自己的父母去北京大饭店吃一次大餐。
当一切黯淡皆成过往,以梦为马的摇滚客内心装着的,是对生活的欲望,还有最朴素的灵魂。
或许,每一样钟情的事,总能等来一个金石为开的结局。
作者:鱼子仙人,一枚萌萌哒奇情往事挖掘机,心中有狼,小心吃了你~本文由十点视频原创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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