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年前的“小丑杀人案”，真凶终于浮出水面 -

那天，他眼睁睁地看着母亲被突然上门的“小丑”打死，从此，每一个小丑都成了他挥之不去的噩梦……

本文约5950字，阅读时间约10分钟

1990年5月26日，星期六。

美国佛罗里达州，惠灵顿棕榈滩，一片著名的高档别墅区内。

40岁的主妇马琳·沃沦（Marlene Warren）正在厨房准备早餐，突然听到有人敲门。

她跑去开门后，看到外面站着一个盛装打扮的小丑，手上还牵着气球、提着鲜花。马琳开心极了，因为她从小就喜欢小丑，还曾以它们为主题作过画，她的父母也都是小丑的重度爱好者。

受害人马琳生前照片。

马琳认为这是有人为她准备的惊喜，于是忙不迭地表达了赞美和感谢：“太美了，你最棒！”

她没有注意到那小丑的脸上面无表情，只是机械地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马琳。而他接下来的动作，让马琳的表情从惊喜变成了惊恐！

小丑从花篮下掏出了一支枪，枪口正对着马琳。

马琳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和呼救，小丑的枪响了：“砰！”

伴随着巨大的响声，马琳应声倒地，她的面部被近距离射中，鲜血直流。

当时马琳的儿子约翰正和朋友在屋里聊天，他们也都听到了马琳在门口遇到小丑的动静，听到响声时，他们还以为是气球爆炸了。

出于好奇两人走了出来，这才察觉马琳遭遇了袭击，而行凶者显然就是小丑。

看到小丑还在不远处不急不慌地走着，约翰没有多想就冲了出去，他从背影分辨不出那小丑的身份，只能胡乱地冲他大叫，威胁他停下。

小丑没有停下脚步，他看起来不慌不忙，中间还故意做了个停顿，回过头面无表情地看了约翰一眼，一张丑恶的面孔深深刻进了约翰的心里。

最终小丑坐上了一辆没悬挂号牌的白色汽车，逃离了现场。

为了追上他，约翰也上了自家的车，但他没追出多远，就跟丢了，这才惊觉自己竟忘了报警。

好在案发时，有个遛狗的男人注意到了异常，通知了警方。当约翰再回到家时，当地的警员和救援队都已经赶到了，他们一方面立即将马琳送医，一方面迅速展开了勘查和走访。

马琳中枪后被送医画面。

警方首先仔细向约翰了解了案发经过，并根据他描述的小丑逃窜方向，展开了实时布控，但遗憾的是，各路警员都没能发现小丑的行踪，那小丑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而根据他的犯案手法，警方推测小丑应和死者一家相熟。不然他怎么会如此刻意地伪装成小丑，非常明确地只对马琳下手呢？

但他们调查了死者一家的交际圈后，却发现根本找不到嫌疑人。

“马琳很友善，从不树敌。她乐于助人，是个很不错的人。”

所有认识死者的人，都对她评价很高，谁都想象不出马琳会有什么仇家。

而马琳和家人所居住的富人别墅区，多年来鲜有严重犯罪发生，她的不幸遇害，让当地居民感到震惊和不安，警方的破案压力因此非常巨大。

除了详细调查受害者的社会关系，他们也没忘记在案发现场找线索。

马琳中枪倒地的别墅门口，还放着小丑送来的两只气球和鲜花。那两只气球的样式很特别，分别印有“You are the best”的字样和白雪公主的卡通图案；那鲜花看起来还非常新鲜。

也许查出了它们的来源，就能进一步接近真凶。

凶案现场的鲜花。

明确了新的调查思路后，当地警方的办公室，却突然接到了一通与该案有关的举报电话，来电的是一个女人。

她提示一定要好好调查死者马琳的丈夫迈克尔（Michael Warren），还有他身边一个叫做希拉·肯（SheilaKeen）的女人。

说完这些，那女人就挂了电话，警方也没能查出她的真实身份来。

不过这个线索的出现，让他们的调查有了更明确的指向，他们一边继续排查鲜花和气球的来源，一边围绕死者的婚姻关系进行了新一轮的走访。

很快这两条线索就都有了实质性的突破。

警方发现气球和鲜花都是在死者家附近的商店购买的，购买时间就在案发前的一小时前后，而当时付钱的顾客是一名棕色长发、戴手套的高个子女性。

他们在走访时，还意外查明了那名小丑的来历。早在案发前两天的深夜，也是一个女人匆匆买下了一整套装扮小丑的道具。

而据那家店的店员们回忆，买东西的女人也有一头棕色长发，此外她还有一双褐色的眼睛。

这些被店员们提到的外貌特征，都和那通举报电话中提到的希拉·肯相吻合！那么这个希拉，究竟是什么人？

棕色头发、褐色眼睛、高个子的希拉。

在调查马琳和丈夫迈克尔的感情关系时，警方终于明确了她的身份。

希拉是迈克尔二手车公司里的一名雇员，专门负责回收车辆买卖的谈判，而她还很可能介入了这对夫妻的感情。

据马琳的双亲回忆，案发前不久马琳曾担忧地告诉过他们：“假如我出事了，一定是他（迈克尔）干的！”

当时马琳察觉到丈夫有外遇，虽然她还不清楚丈夫的外遇对象是谁。而马琳之所以想要结束这段婚姻，除了对丈夫的变心感到失望，更因为她已经体会到了丈夫的冷漠和薄情。

1978年，经历了初次婚姻失败的马琳带着两个儿子嫁给了迈克尔。虽然二人当时一无所有，新娘马琳还比迈克尔大了整整两岁，但他们的生活很甜蜜，迈克尔也对马琳的两个孩子视同己出，一家人其乐融融。

多年来这对夫妻一直非常上进，凭借着自信和勤奋，赚下了丰厚的家业，生活一直在走上坡路，直到一起意外的发生。

1988年，马琳的大儿子不幸遭遇车祸，伤重身亡。这让马琳悲痛欲绝，日渐消沉。也是在此期间，迈克尔开始故意疏远妻子，愈加大胆地和情人偷欢。

刚结婚时的马琳和丈夫。

据迈克尔公司的职员反应，他曾和希拉在办公室偷情；而希拉的邻居也表示，曾亲眼见过迈克尔在希拉家留宿。

马琳自然也感受到了丈夫的爱淡情驰，不想再将就的她终于提出了离婚。马琳本以为迈克尔也会选择痛快放手，但没想到他却表现出一百个不愿意，甚至大动肝火，不惜动手打人也坚决不离婚。

原来迈克尔是舍不得自己的钱，多年来，他们夫妻俩的共同产业，一直挂在马琳的名下，如果现在离婚，在财产分割时，有出轨行为对迈克尔可能会很不利。

正因此，迈克尔不止一次向别人抱怨过妻子想离婚的决定，他还表达了自己坚决不配合的态度。

但马琳早已下定了决心，在她被害前不久，甚至已经准备搬出别墅，与丈夫分居，这样能更方便地进行诉讼离婚。

但不幸的是，她还没有开始新生活，就死在了小丑的枪下。

1990年5月28日，案发的两天后，马琳因伤势过重，不治身亡。

马琳去世之后，最大的受益者就是迈克尔和希拉，这两人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警方的重点嫌疑对象。

他们首先对迈克尔进行了仔细调查，却发现他在案发时有确凿的不在场证明，当时他人在外地。而迈克尔在接受警方的询问时，也坚决否认了和希拉的不当关系。

迈克尔年轻时生活照。

警方的工作重点于是重回到了希拉身上，她在案发时没有不在场证明，并且在他们原先的调查中，希拉的涉案嫌疑本来就是最大的，虽然她也拒不承认自己和迈克尔之间的情人关系。

警方后来又找到了之前的那几名商店店员，要求他们出面指认嫌疑人，可惜的是其中有一人始终无法确认那名女顾客就是希拉。而即使这些人都能明确地指认出希拉，警方也还欠缺更直接的证据，将希拉购买这些物品的行为和本案联系起来。

好在经过不懈努力，警方终于查到了小丑逃离时驾驶的那辆车，它被遗弃在了距离案发现场8英里（约12.9公里）外的一个停车场内。

在车内，警方发现了几根属于小丑假发的人造纤维和几根褐色的人类毛发，这些都是非常关键的物证。

作案车辆被发现。

有了这些发现，警方立刻申请了对希拉的搜查令和逮捕令，短短几小时后，他们便在希拉住所的衣物上找到了更多相似的人造纤维，同时也提取到了希拉的毛发、组织样本，准备进行比对。

案子查到这儿，所有人都认为破案指日可待了，但最终的样本检验结果，却让警方再次陷入了焦灼。

当时DNA技术才初露头角，车中的毛发没能和希拉的样本进行成功的同一认定，而针对纤维成分的比对，也仅仅只是得到了“高度相似”的结论。

这个结果让警方对希拉的谋杀指控无法成立。

更关键的难点是凶器也一直没有发现，警方在走访中虽然确信希拉拥有一支手枪，但在她的住处，那支枪却没被发现。

有知情者称，希拉曾在一个多月前就表示自己“丢”了那支手枪。

接连的受挫让警方对案件的调查失去了信心，但更令他们吃惊的是，那辆涉案的白色汽车，居然也被盗了。

当时警方急于早点搜查希拉的住所，没有立刻将车辆带回保管，就在他们盘查希拉公寓的那一晚，那辆车就被人从停车场偷走了。

他们虽然高度怀疑这起失窃案是迈克尔在背后搞鬼，但却一直没找到他的涉案证据。

为了查明迈克尔的秘密，警方进一步调查了他的公司，发现了他的确存在一些诈骗、不当交易的行为，因此将他送进了监狱。

但除此外，他们没再找到其他破解小丑凶杀案的新证据，那套小丑服装和作案枪支根本无从查找。至此，警方在小丑杀人案中找到的所有线索都已经中断了。

直到27年后的2017年。

开始新生活后的迈克尔和“黛比”。

一个未曾忘记过这件冷案的当地媒体，发现坐牢4年后出狱的迈克尔，居然在2002年和希拉秘密地结婚了，他们在赌城拉斯维加斯举行了婚礼，之后搬到弗吉尼亚州开始了新生活。

而希拉在婚后，简直就是改头换面。她染了一头金发，还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黛比·沃伦（Debbie Warren），似乎要将自己和过去撇得一干二净。二人结婚后，还共同开了家汉堡快餐店，生意据说不错。

媒体查明的这一情况，很快引起了警方的注意，他们最终重启了对“小丑杀人案”的调查，而调查的首要任务就是寻找新的证物，这样才能让这件冷案看到希望。

警方重新找回了当年那辆凶车上留存的物证，并运用最新的检验技术测定了车内毛发的样本，终于在20多年后，确认了毛发的主人正是希拉，她可能就是“小丑杀手”！

2017年9月，警方正式逮捕了希拉。当时她和丈夫刚刚变卖了那家快餐店，一起搬到了一处远郊别墅，应该是准备安享退休生活的。

当警方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时，被捕的希拉面色平静，但她的丈夫迈克尔却情绪激动，反复表达着抗议，表示警方抓错人了。

被警方逮捕后的希拉。图源：WPTV

但这个男人除了抗议之外，什么都没再做，他拒绝了所有媒体的采访，把自己关在了那栋用于养老的大别墅里，甚至没有出席过一次审判，尽管那些审判与他两任妻子的性命都有关。

2017年11月14日，希拉第一次被送上了法庭，检方以一级谋杀的罪名控告了她。

面对最有力的那项新证据时，希拉始终面不改色，她坚称没有杀人。

2019年4月，希拉的案件进行了第二次审判，两年内检方又找到了更多新的证人和证据，但希拉依然不肯认罪，最终的庭审也并无定论。

后来因为新冠在美国流行，希拉一案的再审被无限延后。根据媒体最新报道的消息，希拉的案件最早将在2021年的4月份再次开庭。

希拉受审现场图。

而截止到本文发稿前，马琳的前夫也就是希拉的现任丈夫迈克尔，还尚未被警方正式调查和拘捕。

他是否涉案，又是否参与了对前妻的谋杀？这些问题的答案只能等待希拉来揭晓。

而假如这个年过半百的女人，一直不愿说真话，那么真相也许将永远在迷雾中沉睡。

不过检方对案件的判决一直抱有很大的决心，他们依然在收集更多证据，并还在坚持推进着对希拉的严判，即使她永不松口承认谋杀，应该也有很大机会面临死刑的判决。

而这也正是一直调查跟进该案的所有人，都希望看到的局面。

“27年来，我几乎再也没法像一个正常人那样生活。我很害怕小丑，他们出现在我的每一个噩梦里，这对我而言太痛苦了！……警方逮捕希拉时，我很欣慰。我终于可以摆脱阴影，再也不必惧怕那个小丑了。”

约翰在老房子附近接受采访的画面。

在最新接受的媒体采访中，当年目击母亲被杀的约翰，说出了这样一番让人非常动容的话。

那天发生的一切，那个小丑的形象，一度成为他心中无法抚平的伤痛，幸运的是，在27年后，因为技术的发展，因为人们还未放弃对真相的追索，他的伤口终于有机会愈合了。

虽然，目前案情还未完全明朗，其中隐藏的复杂纠葛和罪恶人性还有待分析和剖解，但只有拥抱真相，我们才真的有机会可以和过去和解，就像约翰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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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稿/题图：鲁鲁修；编辑：包包；质检：等等；排版：CC

配图及题图均来源参考资料

参考资料：

[1] CAN NEW DNA TESTS HELP POLICECRACK THE "KILLER CLOWN" COLD CASE?.www.cbsnews.com

[2] "Killer clown" case:DNA ties suspect to getaway car, prosecutors saywww.cbsnews.com

[3]It was theworst day of my life: Son whose mother was shot dead by her husband's mistressdressed a 'killer clown' in 1990 gives emotional interview.www.dailymail.co.uk

[4]Revealed: Hairfibers in her getaway car, a Publix receipt and workers at a costume rentalstore helped capture 'killer clown' 27 years after she shot dead her husband'sfirst wifewww.dailymail.co.uk

[5]'My heartdropped': Store employees say they may have sold costume to alleged clownkiller who 'demanded the outfit night before her now husband's first wife wasshot on her doorstep'.Jennifer Smith.www.dailymail.co.uk

[6]Trial date forkiller clown suspect moved to 2021.Peter Burke.www.wptv.com

[7]FACING DEATH ‘Killer clown’ SheilaKeen-Warren accused of murdering the wife of her future husband 27 years agowill face EXECUTION if convicted.www.thesun.co.u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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