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的新疆，你的确无法想象！ -

诗意观世界，刷新世界

回忆1993年的新疆

文 / 图：登围墙

1993年7月21日-8月13日，第一次孤身一人坐如此久远的火车去自助游新疆。那时，国人好像还没有自助游和自由行的概念呢。

那时也没有广州直达乌鲁木齐的火车。（去时一路玩上去。回来一直坐火车回来。乌鲁木齐到兰州将近3天，兰州到广州好像也将近3天）来回在火车上的时间差不多半个月。尤其从兰州到乌鲁木齐这段，有一段，窗外总是戈壁。怪不得当时有火车综合症（也叫旅途综合症，或者是旅途精神病）。据说，它表现为短暂的精神性障碍。主要是长时间乘坐火车引起的，在车厢里连续待上几十个小时，由于体力不支，精神疲倦，空间狭窄单调，往往会引发神经焦虑，烦躁不安等急性精神障碍疾病，个别严重的还可能产生幻听、妄想、毁物等异常行为，并且对个人安全怀有恐惧，甚至自残。现在好了，一共只需48小时，且是空调。记得我当时是喝着啤酒、下着象棋、聊着天、对着窗外发呆度过的。

那一次一路向西一路玩。在西安住了一晚，游览了兵马俑、大雁塔、碑林、华清池等景点。感觉当时西安很乱。在兰州也住了一晚。在兰州白塔山公园鸟瞰兰州城，和一位陌生的独行的日本画家一起共赏黄河的黄昏。火车到柳园就下车，坐两小时的中巴到敦煌，在敦煌住了一晚。游览了莫高窟、鸣沙山和月牙泉。在吐鲁番也住了一晚，游览了柏孜克里克千佛洞、阿斯塔那古墓群、苏公塔、坎儿井、葡萄沟、火焰山、交河故城、高昌古城和艾丁湖等。到了乌鲁木齐，坐汽车去了天池。那时天池没有怎么规划和整治。漫山遍野都是白色的哈萨克族的毡房，如蘑菇一般、很原生态。在一个就读旅游中专的小菇凉的游说下，花了好像10元住进了她家的一个毡房。她是哈萨克族的，兄弟姐妹很多。她母亲见我很高兴，直接称呼我为博格达，意即神山。白天，马任骑，她弟弟陪我骑马，几乎不用什么钱。毡房里棉被垒得高高的。毡房上面有天窗，可以看见满天星斗，是真正的“星级宾馆”。晚上大家在毡房外解手，彼此都听得见。

那时刚出来工作不久，没什么积蓄。盘缠不多。尽量住便宜的旅店。记得有一天，好像在红山公园附近的小旅店里住了一夜。猜我遇到了什么人同房？3人间，都是陌生人。最后一个住进来的居然是同性恋者。骚扰我不成就去骚扰另一位。整个晚上不敢怎么睡。

那时一路遇到好多小偷。裤子被割了个大窟窿。不过我的损失不大。不怕你笑话，我的旅费分散到许多地方放，甚至鞋底。那时带了一个傻瓜胶片机。后来坏了，送给当地小孩玩了。

那时没有手机。本来和广州的朋友约好某日在乌鲁木齐新疆饭店汇合的。等了3天查入住登记没见着。原来当时我到乌鲁木齐后，吐鲁番的铁路被洪水冲垮了， 朋友坐汽车去了喀什！

那是第一次去新疆。虽然至今已去了5次新疆。但那次却是刻骨铭心的，依然记忆犹新。

上图：1993年的兰州城，在白塔山公园（下图）鸟瞰

莫高窟

当时的乌鲁木齐火车站

到了乌鲁木齐，坐汽车去了天池。

那时天池没有怎么规划和整治。漫山遍野都是白色的哈萨克族的毡房，如蘑菇一般、很原生态。

在一个就读旅游中专的小菇凉（穿白衣的那位）的游说下，花了好像10元住进了她家的一个毡房。她是哈萨克族的，兄弟姐妹很多。

她母亲见我很高兴，直接称呼我为博格达，意即神山。

白天，马任骑，她弟弟陪我骑马，几乎不用什么钱。

白马王子？

毡房上面有天窗，可以看见满天星斗，是真正的“星级宾馆”。

毡房里棉被垒得高高的。

吐鲁番葡萄沟

葡萄晾房

苏公塔

交河故城

在距吐鲁番高昌故城三四公里处的一片空旷的戈壁下,我见到了阿斯塔那古墓群的两具木乃伊。面对保存完好的干尸,我不再有丝毫的恐惧。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感动，一种对生命对历史对自然的感慨。当我回到干燥的阳光下,回望远处“炎炎气焰欲烧空”的火焰山时,我想起一位古代评论家说过的一段话：“几万万年月皆如水逝、云卷、风驰、电掣,无不尽去,而至于今年今月而暂有我。此暂有之我,又未尝不水逝、云卷、风驰、电掣而疾去也。”

感 激 大 地

文: 豋围墙

据说那是地球的第二低处，海拔-156米；且在维吾尔语里，那是“月光湖”的意思。于是，顾不上旅行的疲劳，和三位香港大学生一起包了一辆国产面包车去了。

在颠簸的车上，我很兴奋。路边时不时有雪白的小盐湖，或叫盐沼泽，像大热天下了雪一般令人惊讶。车跑了很长的路，终于停在一块碑石边，上面刻着：“吐鲁番艾丁湖”几个大字。司机说到了。四周不见人影，甚至连鸟影虫影也见不到。天气干燥，湖水干枯，一望无际的鱼鳞般的湖底平原暴露出来。极远处，有带状的白色在酷热的日气里隐约可见，仿佛海市蜃楼。我们就朝那湖影走去。起初还有车痕，后来就连脚印也见不到了。回望我们坐的白色面包车在远处，如白蚁一般，小而令人安慰。我们采集着白珊瑚一样美丽的结晶硝盐。突然，我们当中有人大叫了一声，象踩着了陷阱似的，我们慌忙把他拖出来。原来，我们脚下非常干脆的盐包地下面，是厚不知底的淤泥。踩在稍薄的地方便会陷下去。象红军过草地时的沼泽，陷下去就不能自拔。但那白色的湖影还在远方招引我们。我们不甘心，继续走。但不久又有一人陷进去，一阵恐慌。后来，我也双足陷进了这沼泽一样的淤泥里，难以自拔，必须让人拖出。待每个人都陷过两三次，双腿都是咸泥后，心便再也经不起这份刺激。依恋地望一眼遥远的湖影，无奈的我们只好返归。我们胆战心惊地走在这不能信任的土地上。那种如履薄冰、提心吊胆的感觉，直到坐进了回程的面包车，还不能平静，余悸犹存。

自那以后，对于每日脚下坚实的大地，我总怀有一种未有过的感激。失去踏实可靠的东西，是多么可怕。

柏孜克里克千佛洞

火焰山

在吐鲁番遇到的一日游维族导游，当时她还是兰州大学的学生。那时的人真好。晚上她用自行车载我到她家坐坐。现在她该是儿女满堂了吧？伊人今何在？旁边那位是高大的日本人，当时在外周游已三年。

回来当年写了四首小诗：

戈壁

天空中没有鸟喉

匆匆的流云

是你奢侈的绿梦

偶尔经过的驼队

时不时踩痛

你亘古的意志

你已风蚀的表皮下

所有的柔情和激情

如石油般深藏

月牙泉

一簇粗壮的沙峰

小心翼翼地

守着你的柔美

你因积累而经年不枯

你芦花做的睫毛

绽放成明丽的慰语

你是沙山静静的节日

沙山是大片大片的苦

你是浓缩的乐

莫高窟

你内在的辉煌从远古聚来

源源的惊叹从远道而来

你因富有而僻处一隅

因沧桑而高贵

宗教因你而美

艺术因你而有生命

生命因你而渺小

你是荒漠中一株茂密的神话

天地里一朵不谢的绝唱

高山之雪

那些低处的雪都融了

流向更低处

高山之雪

与云为伍

以云为裙

如孤独的白岛

世界渐暖渐热闹

高山之雪

能否站成永恒

给时光以生命，而不是给生命以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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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登围墙

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广州市摄影家协会会员 。出版两本著作。曾在首届老舍散文大奖赛、第二届广州市文学艺术创作红棉奖获奖。

编辑：登围墙

出品：登围墙 《诗意地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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