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里话丨张翰：曾用“枪”顶着吴京脑壳，演完戏他看我的眼神变了 -

腾讯新闻《星里话》

作者：秦筱 责编：柳星张

“初恋跟我，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在最新上线的《心动的信号3》里，张翰金句一出，很快就攻占了全网的各大热搜。

而他上一次集中地“怒刷存在感”是在三年前：在《战狼2》中成功尝试转型，以及他又一段著名恋情的结束，两件事前后脚发生，让他在那段时间里密集地登上新闻头条。

但在那之后，他并没有如人们所预测的那样，在“硬汉”片中大展拳脚，而是“退”回电视剧领域，默默拍戏、当制作人；在去年的真人秀《亲爱的客栈3》中，他的表现也远不像五年前《花儿与少年》中哄得“姐姐团”心花怒放的“嘴甜少爷”那样高调；对个人生活更是绝口不提，放弃了八卦新闻流量。

所以，当人们说“张翰怎么消失了”的时候，你很难批评他们势利——毕竟，对于大众来说，一个明星的存在感，是靠有话题的影视作品、综艺、新闻来刷的。

然而，这是张翰自己的选择。

三年前接受腾讯娱乐采访时，他兴致勃勃地谈起，自己认真观看了当年热播的所有剧集——《三生三世十里桃花》《人民的名义》《我的前半生》……来研究市场的喜好，作为接戏或制片的参考，想要一举制造出如自己最初出道时一样的“爆款”；

而如今，他已经完全放弃了这种考量，转而从自身出发：我擅长的是什么？我想做的是什么？我能做的又是什么？

而现在似乎到了收获的时候：他主演的军旅题材“硬汉”戏《烽烟尽处》择期待播，担任制作人并领衔主演的都市轻喜剧《先生们请立正》正在紧张拍摄，备受期待。

“要说这三年有什么变化？我觉得是我对工作和生活，看轻、看淡和放下了很多。”张翰对《星里话》说。

与其说他变得“佛系”，不如说这是一种务实：在经历过事业巅峰，也经历过暗黑时刻；享受过追捧，也遭遇过恶意；得到过意料之外的成功，也遭受过意想不到的挫败之后，一个人对自己和世界产生的领悟。

1、昔日顶流的转型：流量皆虚幻，观众才是真基础

张翰至今都记得，《一起来看流星雨》播出之后，自己去长沙录节目，一下飞机，一大群粉丝举着印有他头像和名字的牌子在机场候着，同行的好兄弟王栎鑫开玩笑说：“翰总，这些人原来都是我的粉丝。”

王栎鑫2007年选秀出道，而《一起来看流星雨》是2009年播出，相隔不过短短两年。这件事，让还没习惯享受一夜爆红滋味的张翰，迅速就感受到了“流量”的虚幻。

张翰主演的《一起来看流星雨》当年红极一时

另一件事是，八年之后，当他以外界传闻“《战狼2》剧组流量担当”的身份参加电影路演时，发现“全场没几个我的粉丝，全是京哥（吴京）的粉丝”。

“不，不是粉丝，是观众。”他纠正，“你再牛，你有几百万粉丝，那在中国十几亿人里边算啥啊？你把戏演好了，十几亿人天天应援你，对吧？”

张翰在《战狼2》里的表演，也是近年他让人印象比较深刻的表演

事实上，出演“慕容云海”、成为“流量”，对于张翰来说，好像是误打误撞走上了人生的另一条分岔路。

他毕业后拍的第一部电影叫《狂暴》，男主角是杨烁，张翰饰演的角色叫“王小兵”；第一部电视剧叫《仰角》，军旅题材，男主角是后来在《百团大战》中饰演彭德怀的老戏骨陶泽如，张翰在演员表上排男六号，演的也是一名军人——总之，跟“小鲜肉”毫无关系。

张翰（中）在《百团大战》里饰演一名军人

这么看来，在《战狼2》中与其说是“转型”，不如说是“回归”。而他今年最寄予厚望的电视剧《烽烟尽处》，也是军旅题材，只不过过了10年，以“霸道总裁”为跳板，他终于从男六号跃升为男一号。

对于自己满意的作品和角色，张翰总是安利了又安利。《烽烟尽处》从进组开始，他就在微博上不断晒出“入伍照”、片场花絮、海报。“总裁”的精致发型剪成了寸头，都市场景搬到了黄土高坡，三个多月里又得荨麻疹、又各种受伤、全身水肿，回到上海参加品牌活动，别人说“你怎么看起来像50岁”，但他甘之如饴。

张翰在《烽烟尽处》的片场

除了身体上的辛苦，感情戏也很虐。嫌说得不过瘾，张翰干脆起身去拿手机，直接给《星里话》播放片花，还配以现场解说：“你看，这个人物经历了爸妈死，青梅竹马和最好的兄弟坠崖，团长死，干爹死……你知道当你在人生的不同阶段，面对这么多人的死，每一个人死都演出不同的哭法，有多难吗？但后来就真的做到了，导演说，你真的做到了。”

张翰一直喜欢给自己制造这样的“挑战”：在电视剧《等待绽放》里，他一人分饰11个角色；《杉杉来了》有一天集中拍他和赵丽颖的吃饭戏，两人从早到晚“吃”了10顿，愣是每一顿都吃出了不一样的感觉；他也曾在半夜一点收工接受采访时，花了整整半个小时向媒体解释“不同的霸道总裁要有不同的演法”。

科班出身的他，始终对于“中戏还没以我为荣”耿耿于怀，这是演员张翰从未改变过的初心。

2、转型期的迷茫：不演霸总，团队吃什么？

然而，从这三年的工作履历中，并不能看出张翰孤注一掷“当艺术家”的决心。

《战狼2》后，所有人都期望看到一个全新的张翰，他却又回归了老戏路：在2018年播出的两部电视剧《温暖的弦》《如若巴黎不快乐》里，他饰演的都是商界精英、霸道男友；到了2019年7月底，又一部都市爱情剧《若你安好便是晴天》开机时，连他的粉丝都沉不住气了，直接在微博上恨铁不成钢地“炮轰”：醒醒吧，你要演霸道总裁到何时？！

可这恰恰是张翰最清醒的选择。他淡淡地向《星里话》解释：“你不能一味的为了梦想，但是一直没戏播呀，对吧？”

《若你安好便是晴天》里，张翰依然演霸道总裁

粉丝只看到张翰一夜成名，却没有看到这背后的曲折和莫测：那部他铆足了劲儿、一人分饰11角、怀着满心期待出演的《等待绽放》，仅仅播出一周，就因为收视率不行，被电视台从黄金档挪到了凌晨三点的“废档”；而他当做“烂戏”——这是张翰原话——来演的《杉杉来了》，却猝不及防地走红。

《杉杉来了》的“鱼塘”梗连张翰自己也调侃

有一阵子，张翰也曾在“流量”里迷失过：“拍了几部戏都是收视冠军，就觉得再播戏不是收视冠军就接受不了。后来慢慢慢慢才发现，其实一个戏的成败，跟你这一个演员没太大关系。”

于是他转而想“掌控全局”——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自己当制片人，自制自演了好几部在当年看来几乎会“稳爆”的戏：最流行的都市职场题材、最华丽的置景、最精致的服装妆发、最受欢迎又性价比高的韩国女演员出演女一号……谁知，一纸“限韩令”却让所有的预期化为泡影。

如今，这些戏还有好几部没有播出，张翰苦笑：“我已经习惯了，不焦虑了。”

对抗焦虑的成果，就是他学会了不再与自己和市场“死磕”。换句话说，鱼与熊掌其实都可兼得：“霸道总裁”是现实，是“自留地”，保证产出、“刷脸”率和团队的生存；“转型”则是梦想，得像蜗牛一样，一步一步耐心地往上爬。

“两年能有一部就够了。”张翰表示。这听起来是基于现实所做的合理——甚至更低的——预期：《战狼2》之后，年代大剧《传奇大亨》播出，他在片中饰演以邵逸夫为原型的主人公顾延枚，从18岁演到70岁；《若你安好便是晴天》拍摄期间，犯罪动作电影《催眠·裁决》上映，他在其中饰演一位前特种兵，与影帝张家辉一起担任“双男主”。

3、“至暗”VS“高光”时刻：把面对质疑当成乐趣

从流量来看，张翰显然是没有以前红了。但他却觉得，自己从未像现在这样充满自信。

某种程度上，这也是来自“痛的领悟”：他厌恶了让人气、收视率、别人的评价来左右他对自己的判断。

事实上，人气最高的时候，恰恰是张翰最痛苦、最自我怀疑的时候。无论是粉丝的无条件支持，还是普通网友不分青红皂白的“黑”，都成为了他压力的来源。

2011年拍《胜女的代价》，他每到开工的时间就浑身冒虚汗。到现场跟陈乔恩对台词，“她在说什么我听不见，整个脑子像被一个东西罩着，懵了。拍戏的时候站在窗户旁边，会想现在跳下去是什么感觉。”张翰称，这是他职业生涯和人生中的“至暗时刻”。

讽刺的是，这部戏却让他获得了亚洲偶像盛典“最具号召力演员奖”，这也让他进一步意识到了“人气”的虚幻。

如果说做出“现实与梦想两手抓”的决策，靠的是“认清世界”；那么，走出“至暗时刻”则靠的是“认识自己”。

与“至暗时刻”相对的，是张翰职业生涯中的两个“高光时刻”。

第一次是在拍《隋唐演义》的时候，面对一众老戏骨对自己这个偶像演员的不信任的目光，他决定迎难而上，“证明给你们看看”。结果，这股不服输的劲儿与片中“罗成”的少年义气一拍即合，成就了他职业生涯中第一个被大家认可的“转型之作”。

第二次就是《战狼2》：“我知道，京哥他们整个团队都认为我就是一个偶像剧演员，我就想，我第一场戏就要证明给你看。那个大门一开，我把‘枪’直接顶在京哥脑门上，拍完他看我的眼神就变了，说，你小子气势可以，但是下次下手轻点儿，给我额头上都顶出一个圈了。”

如今，张翰已经将面对质疑当成了一种乐趣：“我就喜欢你们来说我，然后我再打你的脸。”

摆脱了人气和外界评价的束缚，他对于自己在影视圈应得的位置有着清晰的认识和自信的坚持：电影如果有好角色，自己愿意演配角；但电视剧一定要演男一号，因为“电视剧一定是男一最出彩，我就要演最出彩的”。

此时距离他“一夜成名”刚好十年。《星里话》问：如果有一个机会，你会对十年前的自己说什么？

张翰想了想，认真地回答：“感谢你在那个时候给我带来了一个很好的开始，未来的我将不负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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