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心大剧院：晕就对了，风雨飘摇的前世今生哪有那么容易保持清醒 -

撰文/时歆

#每天都有新发现#三年前，娄烨凭借《兰心大剧院》首次入围威尼斯主竞赛单元。随后这三年内，经历定档、撤档、再定档——虽然对于娄烨这位“禁片之王”来说这类事情并不少见——如今终于能在大银幕上看到娄烨的首部商业片转型之作。

1937年，上海沦陷，日军占据了上海的大部分地区，唯独英法等国的租界碍于国际理由未能侵占。至1941年的12月，这四年时间里上海保持着这样一份诡谲暗涌的安宁，故称“孤岛”。

1941年秋天，著名女星于堇时隔多年回到家乡上海，一时间占据了所有报纸头条。

但传闻于堇这次回来的目的是为了解救深陷牢狱的前夫倪则仁，这算是明面上的事儿连谭呐的好友兼话剧制片人莫之因都一再警告谭呐。

而于堇对于谭呐，在戏中是唯一的女主，在心底是唯一的爱人。

但父女相聚，不光偷偷摸摸，两人见面的第一句话不是感叹不是聊近况，而是谈任务。

原来，于堇除了在舞台上是演员，在生活中也是“演员”——她是为了机密而来上海的特务。

40年代的谍战氛围，被娄烨用属于他的电影语法表达得淋漓尽致。

黑白镜头配上手持摄影机，戏中戏的叙事，舞台上排练的咖啡馆跟现实中的谈情地点无缝切换，这些要素造就了多维的眩晕——影片前半段的人物推进和背景交代散漫混乱，这对于不了解娄烨的观众无疑是值得抱怨的。

如果没有迷失在这长达一个小时的“晕船”体验，那么接下来观众才会真正进入到这个被赋予太多城市记忆的故事。

提到上海，哪怕是战乱时期，这座城市的代言词一直都是：

纸醉金迷。

但在这部极简主义的《兰心大剧院》里，娄烨抛却上海的浮华，用黑白镜头和黏糊潮湿的雨来为这座城市掩上一层雾。

她是演员，于戏里戏外，舞台人生她都在演戏；是特务，执行任务是因国仇家恨更有情感的因素；

更是女人，不同于以往谍战题材里通常作为交际花的女性，于堇有英雄的硬气更有女子的柔情。戴上面具游离各方的于堇，放在心头的一直是祖国——这使得她骗了自己的养父，给了假情报，但执行任务生死未卜之际，她依然和谭呐订下见面之约。

是的，娄烨对于上海的个人情感，其实摆放在电影里永远是志不在此。

他关注的永远是时代裹挟下的，微弱但会爆发出惊人力量的人。

台上的于堇是戏中女主，一位雨中的女性，台下的于堇戴上面具，走进各方势力网内延续表演，更和台上的痛苦产生共振。

不管是戏中戏的打通，还是故事与历史的互文，都罗织出那个“双面镜计划”：给予目标观众想要的、想看到的，来藏起自己想守住的（爱和信念）。

其中的缘由作为观众不得而知，或许是因为电影还需打磨，也可能是电影尺度问题需要修改。

但时代裹挟下的人性瞬间，那些单薄的灰色真相，我们需要更多。

能在银幕上看娄烨，希望不会是看一部少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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